照片是窗
时间被定格成一扇窗,窗外是永恒的天堂。
—题记
不知是谁模糊了谁的脸。
总之灰尘已经布满了当时的天空,毕业照的天空,仿佛只要吹一下,就能掉下许多被藏在角落的记忆。
然后我的手不自觉地摸着一个位置,让它的轮廓逐渐清晰。
看清楚了。
那个像冰一样的女孩,很白,很冷。
她侧过脸,无视整个世界。
她站在最角落的地方。她的旁边,是一棵掉光了叶的法国梧桐。阳光的照射,梧桐把那副骨骼重重镌刻在地上,异常俊朗。
别过头的女孩,在梧桐的脊梁中找到了自己的灵魂。
我心底开始呼叫:我就是你啊!的就是你啊!
只是照片中的女孩,就好像窗外的过客,用那张侧脸证明我们的陌生。
她是刀刻出的血,我是什么?
即使我就是她,但是窗外的她,不会承认。
因为我变了。
曾经,那个冰的孩子是叛逆,是坚强,是好胜,曾经,那个冰的孩子,因为男同学说她没妈妈就和他们大打出手。
我还记得,那个女孩。楼梯上摔下来时,坚强地没有眼泪,然后转头,狠狠地瞪着把她推下去的男生。接着抬起头下走开。地上染着最艳的红,在空气中凝结,留下一条硬朗的折线。
但是,一切都变了。我过早地把青春送给年华。现在只能期盼,年华无效。
回过神来,我下意识去揩掉另一个角落的灰。那个角落才应该是春吧。
笑容逐渐清晰的女孩,雪一样的脸,和太阳一个颜色的头发,还有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。
我笑着。莫名地笑着。
她是那个冰一样的女孩,唯一的朋友。
水一样的女孩,水一般的笑。
照片上,她还捧着一大串紫藤花。那是她准备送给从前的我的。
阳光下,她偷摘紫藤花的身影,被老师发现而挨了批评,她撅着嘴,号陶大哭。但是刚走出办公室,她就捧着紫藤花,笑语盈盈。
……
逝去的岁月,掠去的影儿。
我没有了棱角,她没有了笑。我们,都被雕琢成了另外的样子,陌生地擦肩而过。
窗的外面。远处的少年们,白得有点透明。
我不停地擦着照片,努力让那群少年靠近我一点。
到后来,我才意识到,窗外的年华早已凝固成了永恒,是窗内的我渐行渐远,最后看不清他们的脸。
……
雕栏玉砌应犹在,只是朱颜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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